60. 就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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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严寒，太庙中同样阴寒，太子跪在列祖列宗前虔诚叩拜。大殿之中，烟雾缭绕，高僧列坐一侧不住念经。

他听着阵阵梵音，心中却难以躁动难平。

初来此地的愤愤惶惶随着宫中人来与高僧前来，又一次挑起了他心中热切的希望，可是汗阿玛却丝毫没有松口他能什么时候回到朝堂。这样他陷入巨大的无依与惶恐之中。

高僧离去后，他忍不住打听马齐王掞等人是否有为他说话，顺便问起了十三的情形，梁九功只是悄悄地摇了摇头，不敢多说半句。

太子攥紧了拳头，“难道皇父对孤一丝怜悯也无了吗？”

梁九功连忙道：“太子如今要做的便是诚心悔过……”

“我有什么错！”太子情绪骤然迸发，梁九功吓了一跳，看了眼跟他前来的魏珠等人，连忙打断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太子妃与您还有话要说，奴才便先去外面等候了。”

太子愤怒，目光落在了一边儿目中含泪欲言又止的太子妃身上，“你来做什么？”

太子妃有几分胆怯道：“我来看看太子爷。”

太子掸了掸衣袖，面上不耐烦之间仍旧带着几分桀骜，“用不着你看，你看好毓庆宫就成了。”

太子妃轻步上前，道：“是，太子爷瘦了。”

太子眉目之中的戾气未减，冷目看向她，“这几日你可有去此后皇祖母？”

太子妃道：“去看望了，太子再等一些时日。”

太子当即不满道：“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被废黜吗？我若是废黜了，你这太子妃的位置你觉得还能坐的下去？”

太子妃面色惨白，惶恐道：“太子爷，小声些。”

太子见她如此卑懦，心中愤懑不已，“你速速回去吧！”

太子妃还要说什么太子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太子妃一腔想法只能中断，行礼告退默默退出去了。

梁九功看得发急，太子脾气急，太子妃又是个锯嘴葫芦，等他伺候太子妃上了轿子后，给太子身边的額禄使了个眼色。

額禄再送太子妃的时候，连忙上前，“梁公公。”

梁九功看了眼魏珠等人，道：“多多安抚太子，皇上也挂念太子呢，太后娘娘那里，太子妃照料得宜，毓庆宫中一切皆安，太子可放心矣。”

額禄连忙拱手，“多谢梁总管提点。”

他目送众人离开后，将这事儿告诉了太子，太子勉强振奋了一点，目中躁意难平，“汗阿玛还不知要将我关在这儿多久。朝中大臣俱是见风使舵之辈，他日就算我再次回到朝堂，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对群臣。”

額禄连忙宽慰道：“皇上说了，太子是为了给太后祈福，太子不必忧心这些。”

两人正说着，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儿急忙而来，“奴才见过太子爷。”

額禄连忙上前，“是太子妃叫你来的，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宫女连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去，“这是太子妃叫奴才给太子爷的。”

太子不等額禄接过，上前直接夺过，打开看到了里面的字条。

“十三爷已从内务府中放出，太后在生辰上提到太子爷，汗阿玛沉吟良久，允妾身前来探看太子。望太子耐心等待君恩。”

太子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十三都能放出来，想必汗阿玛气怒也消了……

看来太子妃也没少出力，他心中略安，只要汗阿玛没有忘他还在这儿，只要汗阿玛能原谅他，他应当会无碍。

这么想着，他郑重地在列祖列宗面前叩拜，心中默念祝祷。

大年三十很快便来，这一日热闹得不像话，也是这一日，康熙开口，许太子前来拜见太后。

太子惊闻这一消息，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这却刺痛了胤禔等人，其余阿哥心中五味杂陈，而胤禔就近乎于愤怒了。

太子犯下这样大的错，汗阿玛居然也能原谅，他眼神阴沉地看着坐在君父下首的太子，嫉妒得发狂。

而其余静观不语的大臣们心思各异，自是有的欢喜有的发愁。

满都护冷笑了一声，不做声，保泰面无表情地喝酒。

太子一系过了个好年，极力讨太后与帝王的欢心，太后看到皇帝面上有了些许喜悦之色，也十分欢快。

后妃们拿出了万分的劲儿来叫太后和康熙高兴，爆竹声响，烟花上天，鼓乐齐响，觥筹之间，不少大臣争相在此时展露才华，这个年过的也算有滋有味。

待到宴会散去之时，太子不安地上前叩见康熙，“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康熙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看着太子瘦削的样子，心中波动，“身子可还好。”

“儿臣一切皆安，就是牵挂父皇。”

康熙抿唇，沉默一瞬道：“明日你亲自去老八府上，看看他。”

太子心中忐忑，又有几分欣喜，也许看过老八之后他就能好呢……

他连忙答应，“是，儿臣明儿就去。”

康熙道：“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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