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惨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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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仪式后，灰袍巫师甘道夫将利嘉邀请到他的帐篷里。他早已从他的朋友褐袍巫师瑞达加斯特口中得知了她的存在，毕竟身上带着晨光仙子祝福的人类少女可不像土豆一样遍地都是。他先请利嘉坐下，转达了来自瑞达加斯特的问候，然后询问起她没去瑞尔戴尔反而来到孤山的原因。

利嘉红着脸告诉甘道夫，瑞达加斯特送给她的指针被树宝不小心烧掉了，他们在森林里迷了路，阴差阳错之下被精灵王子带回了密林王国，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卷入了战争。

“孩子，你介意我……”甘道夫拿出他的魔杖。

“嗯？”

利嘉露出疑惑的表情，双眼飞快地扫过甘道夫的魔杖，迟疑着点了点头。

甘道夫将他魔杖的杖头靠在利嘉的额头上，念出一段咒语。柔和的白光自甘道夫魔杖顶端的白色晶石发出，利嘉感觉到那道白光穿过她的皮肤，以一种善意却不可抗拒的姿态顺着她的血管流淌向全身。一丝火苗从利嘉的额头摇曳升起，却很快熄灭了。

甘道夫惊讶道：“你为什么抗拒自己的力量？”

“我，我不知道……甘道夫先生，我的力量不能够保护我的朋友。我只是，只是很疑惑，它到底有什么用。”

甘道夫已经从矮人那里听闻了利嘉勇斗恶龙的事迹，又在莱戈拉斯那里了解了她闯过吸血蝙蝠的包围，连夜飞越100多英里的路程赶来孤山报信的义举。他按住利嘉的肩膀，那双智慧的眼睛直直看进利嘉的眸子里：“哦，我的孩子，你只是过早耗尽了自己的力量，你没必要自责。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我敢说吟游诗人在吟咏五军之战时必定会提起你的名字，哪怕你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利嘉瞪大了眼睛：“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意思是，您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我又该怎么回去呢？”

“别激动，放松些，孩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甘道夫转身提起烧开的水壶，替他们俩各泡了一杯红茶。

利嘉捧起茶杯飞快地吹凉茶水，浅浅抿了一口就算喝过热茶。她抬起头，那双澄澈又明亮的棕色眼睛充满渴求地看着甘道夫，像是一只看到红萝卜却够不着的小兔子。

甘道夫被利嘉眼巴巴的样子逗得笑出声，连灰色的长胡子都在抖动。

“火炎在你的灵魂上燃烧，它在呼唤着同伴，当然，那也将是你的同伴。命运将指引你穿越世界的汪洋，你将汇聚异族的力量。”

……听不懂。大家都是这种套路吗？说着高深的话闹得别人一头雾水。

“但是莱戈拉斯的誓言使他的命运和你的命运交织了。还不到时候，孩子，太早了……”甘道夫的脸色骤然严肃。“阴影降临在他本该光明的道路上，我看到了死亡。”

利嘉霍地站起身：“什么！”

“你无需担心，光明的比欧之女。当乐章中的音符演奏完属于自己的音节后，它就自由了。只需要等待。是的，当莱戈拉斯命定的使命终结后，他会向你履行自己的诺言。”

“我，我要怎么做？”

已经失去许多朋友的利嘉害怕极了，她无措地看着甘道夫，双眼中泛起泪光。“我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孩子，你的道路遍布荆棘，死亡会如同你脚下的阴影追逐你，你注定受苦，也注定戴上荣耀的冠冕。伊露维塔注视着你，火炎将永不熄灭。”

甘道夫的魔杖顶端释放出刺眼的白光，被白光所包围的利嘉犹如一幅卷入漩涡的画像，身体被拉长缩小挤入白光的核心当中，一瞬间消失在了中土世界。

……等等让我道个别啊！【尔康手

*

这次的穿越是在利嘉清醒的时候进行的，她在剧烈的下坠中看到了紫红色的絮状星云，在其中闪耀的星星，以及环绕着美丽行星带的恒星。除此以外，她还看到了一个人。

……等等？

那真是的一个人！那个身披墨绿长披风，内穿金绿战甲的男人正在朝与利嘉相反的方向坠落着，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两颗轨迹相反却又在某个瞬间交汇的流星。他注视着利嘉，就好像在荒芜死寂的沙漠中发现了一朵小小的花儿，空洞绝望的瞳孔渐渐凝聚出神采。

在他们交汇的瞬间，他伸出手拉住了利嘉的手臂。他的力气大得完全不似人类，猝不及防间利嘉被他径直拉入怀中。

“伊莲恩……”

利嘉听见他这么唤她。

保护着利嘉进行时空跳跃的白光化利刃穿透了他的手背，他却仍旧固执地不愿意放手，反而更加抓紧利嘉的手臂，用几乎可以捏碎她骨头的力道。他所穿的金绿战甲破损严重，透过那些大小不一的裂纹，利嘉看到他全身上下遍布深可见骨的伤痕，就像刚从插满刀片的龙卷风里逃出来。

“你……是谁？”

他眼中希望的光芒变了，变得晦涩，变得暗淡，愤怒和嘲弄犹如海底的熔岩喷涌而出，将那些希望和喜悦淹没，烧灼成灰。

“你问我是谁！伊莲恩，我用五百年换来了一句‘你是谁’！”

他愤怒地低吼道。

可是你都把等了五百年的人认错了！

保护着利嘉的白光这次发出了更加刺眼的光芒，利嘉抬起手护住眼睛，突然听到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接着握住她手臂的手就松开了，她掉回了原来的轨迹。

等到白光消失，那个认错人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

天空母舰倾塌，整个华盛顿的天空都染上了血色。黑色的战机、破损的炮台、燃烧的支架纷纷从天空母舰掉入倒映着火光和浓烟的湖水中。

冬日战士躲开头顶砸下的残骸，伸手抓住失去了意识的美国队长史蒂夫，带着他向湖面游去。他的腹部被冬日战士击中了两枪，血液正透过他的星条旗制服向浑浊的湖水中扩散。

从湖底往上看，日光正在湖面的波浪中摇摆，金色的光柱向水下四面八方地散射，天空仿佛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