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盛夏5
同一时间，云昕找上农户攀谈，“最近附近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被问的农妇笑了，“我们这儿不比城里，没那么多新鲜事。”
“刚才我问过一位大姐，人家可不是这么说的。”云昕嘟囔着，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被面前的人听见。
她抿了抿唇，面上客气地假笑，“谢谢您，我再找其他人问问。”
这话暗指，不是没有特别的事发生，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村里发生的事，哪件我陈金花不知道！？”农妇脸上挂不住，气急败坏道，“三个月前，有个地痞半夜喝醉酒，倒在路上，不巧路上有滩水，当时正好脸朝下，埋进水里，结果淹死了！”
“一个半月前，村口的张家闹起来，说张家媳妇生下三胞胎，没有一个是她丈夫的种，三个孩子的生父还都不一样！”
“十天前，村子边上的工厂违规排放废气，当时天都黑了！过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这些事，哪件算的上特别？我都不好意思跟人提。也就那帮眼皮子浅的，没见过世面，才觉得新鲜，逢人就说。”
工厂违规排放废气？
陈金花慌了，“啊，我，这……”
她暂时略过这个话题，仔细询问工厂排废气的事。
“后来那云飘啊飘的，还飘到村子上方，过了好久才散。”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啥，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闺女，你说这事咋整？”
话说到这，陈金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
云昕眸色一凝，想起了水俣病，想起了小镇底下埋的大量工业化学废料。
对方好像过于关心工厂排废气的事了。难道是政府派来调查的？
陈金花的思路一下子跑偏。
村民的心大令云昕震惊。
有一种情况，居民们很危险，而她一时半会儿感知不到，那就是严重的环境污染！
因为她更擅长感知死亡，而环境污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发生到走向死亡，可能需几十年。
陈金花被说的心里发毛，“最近是有好多农作物凋零……长势很好的树木，树皮无缘无故开始脱落，树叶也出现了裂纹……”
她呆呆看着云昕，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近期奇怪的事很多，为什么在云昕提起前，大家都没有上心过？
陈金花说着说着自动停下来。
“村里人养的鸡，树上搭窝的鸟，下午看还好好的，过了一夜，忽然就死了。”
云昕还没来得及回答，陈芳芳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她也不管旁边有人，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说一通，“我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发现不管走到哪，感觉都不好，是想立马跑路的程度。”
“婶，工厂违规排放废气，你们居住在周边，就不担心吗？”云昕非常意外，居民既然都知道了，竟然还不把它当回事。
情况分明已经相当严重了！
“婶，话都是你说的，你别看我呀。”云昕无辜回望。
“反正工厂建成后，村里居民隔三差五闻到刺鼻的气味，也没见怎么样。”
“好几人说自己有皮疹，要去城市里看病。孩子们脸都是肿的，眼睛还会发红……”
“嗨！工厂在这十多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陈金花不以为意，“这件事就算上报给政府，也就是罚个款，何必呢？”
“就是一声巨响，工厂上方开始冒黑烟，把天上的云都给染黑了。从村里往工厂的方向看，其他地方的云都好好的，白白净净，就工厂周围好大一片乌云。”陈金花描述了下当时的场景，还说，“当时我在喂猪，一抬头就瞧见了。除了我，村里还有好多人看见了。”
云昕叹了口气，“婶，违规排废气的事发生后，村里人有没有说，身体不太舒服？或者家禽啊，花草树木啊，有没有离奇死亡？”
“我跟朋友商量了下，这员工福利游不要也罢！”
“副总要是同意，我跟朋友请假离开，自己买车票回家。他要是不同意，我俩宁愿离职，也得跑路！”
说着，她还劝云昕，“昕昕姐，你也赶紧走吧，那点员工福利，不值当冒生命危险。”
一旁的陈金花听了，差点晕倒。她颤声问，“情况真那么不好？”
陈芳芳颇有些不顾别人死活的决绝，“反正我第六感是那么说的！不管对不对，总之我信了！”
“这这这……”事发突然，陈金花不知该直接找工厂算账，还是先通知村里人。要做的事很多，反而没了头绪。
倒是云昕经验丰富，“这种情况，当然是报警。”
说着，熟练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等了很久，电话那头是盲音，打不通。
陈芳芳弱弱道，“昕昕姐，来的路上我有看见报道，说隔壁市特大泥石流，其他城市或多或少都派了人手过去支援，结果自己城市的事忙不过来了。”
云昕，“……”
巧了，事情撞一起了。
哪怕电话接通，恐怕警局都没有足够的警力展开调查。
云昕叹息着换了个号码拨打，“幸好我认识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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