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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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说着便一手你这画书一端，一手捏着另一端快速滑过，画面登时灵动起来。开始的时候夕雾瞪着眼，满脸惊诧和欣喜，看到后面，大鲨鱼一出来，吓得她一个跳脚没端住手中茶碗，“啪”的摔在地上，呼啦啦一声响，声音很大，引得好几个丫头急匆匆跑进来问是怎么回事。

黛捧腹大笑，夕雾慌得将黛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伤到，便忙请罪，又蹲在地上捡碎瓷器。

风铃、雪雁和一众小丫头进门来，看见夕雾在捡瓷器，她们资历都比不上夕雾，哪能看着比自己体面的大丫头干活自己无动于衷，都抢着去捡，你一块我一块，三下五除二便将碎瓷器捡了个一干二净，一个小丫头捧着去处理了。

“姑娘，您没伤着吧？”

风铃凑到黛身边问，又看向夕雾，低声道：“夕雾姐姐，您一向稳重谨慎，怎么也会打了碗？”

“我没事。”

黛微微一摇头，勾着手叫丫头们凑近。丫头们心下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眼疑窦的走过去，在黛身边围城一个扇形。

“这东西你们肯定都没见过，别眨眼，都看仔细了。”

黛一番操之后，丫头们的动千奇百怪，有的张大了嘴，有的瞪大了眼，有的握紧拳头，有的激动得浑身颤抖，一阵静谧之后，什么天啊、太神奇了、好吓人、好精彩、我还想看之类的话此起彼伏想起。

问得最多的还是：“这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黛淡淡一笑，道：“这是动画书，至于哪里来的，不能告诉你们。”

动画书这个名字还是陆离告诉她的，形容可算是十分贴切了，这可不就是会动的画装订成的书么。

雪雁一拍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您今儿跟老爷出去，在街上卖的是不是？”

黛摇头表示不是，并让丫头们别乱猜了。

风铃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道：“不猜了，姑娘再让我们看一遍好不好？”

这倒没什么不可以的，黛很痛快的答应，刚要再操，乳母王妈妈急匆匆的进来了，一面走一面说：“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见有杯盘摔碎的声音，姑娘没伤着吧？你们这些小蹄子，一个个都不小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屁股痒痒了还是怎么着，摔坏了东西不值什么，万一伤了姑娘看老爷不打你们的板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摔坏了东西不仅不臊得慌，还这么大说大笑的，成什么样子！”

丫头们都互相努嘴儿，低声道：“怎么倒惊动她了？”

说着一起把王妈妈请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许多好话，恭维的她险些忘了来的目的。黛也迎上去道：“妈妈，天冷，您年纪大的人，不在屋子里好好暖和，怎么出来了？”

王妈妈道：“闹这么大动静，不来看看，我怎么放心呢？”

说着又问许多话，都是关于黛的，什么身子如何，一天能吃多少饭，能喝多少水，晚上什么时候睡早上什么时候起，事无巨细，黛都一一耐心回答了。年纪大的人话都多，她也是关心自己，黛自然不会不耐烦。

问过黛，她又教导小丫头们，一直待了小半个时辰才走。

丫头们还吵着要看动画书，黛又给她们展示了几遍，大家嬉笑着好不热闹。

好一会房里才安静下来。

黛心里还惦记着明日出门的事，想若是到庄户村野中去，不好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今日出去她仔细观察过，普通的老百姓多半穿不起丝绸衣裳，便是普通的棉麻衣裳，很多还是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都不成样了还没舍得扔。想想有些人家连盐都吃不起，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的衣裳，不管女装还是少量的几件男装，都是绸缎的，且做工精致考究。

明天他们是暗访，黛虽然不太懂，然从常理推断，也知道穿着丝绸衣裳去乡间，似乎不大合适，你自己都不融入到老百姓中间去，怎么打成一片，怎么了解民生疾苦。

黛打发丫头叫针线房的管事婆子来，问她有没有普通百姓穿的那种棉麻衣裳，要男装的，一大一小，大的给父亲穿，小的自己穿。林家寻常仆人穿的衣裳材质虽然不算太差，起码比外面那穷些的百姓强，但跟主子们平日穿的料子相比，还是差得多。

管事婆子虽然不知道黛要那种普通布衣做什么，但活了大半辈子，从一个下等小丫头混到如今的管事，虽不能说多精明，也懂些人情世故，主子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准没错，主子的事不要过问太多，这才是生存之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婆子脸上堆了笑，回道：“真是可巧的事呢，正好新做了一批下等仆从的衣裳，大的小的都有，昨儿才完工，奴才这就亲去挑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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