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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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的手已停在了他的头顶，只要再进一点，皇甫高的命就要没了。

但此时，皇甫高竟是不言不语地闭上了眼，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一心求死！

李琦的手拍了下去，皇甫高闷声一声，倒了下去。

梵清惠的心猛地就是一提，但下一刻，她便发现皇甫高竟是还有呼吸，于是，她的眼神便亮了起来。

她知道的那个“未来”还是那个“未来”，书中的命运，该死的会死，不该死的果然还得活着！

李琦低头端详着皇甫高那张脸，想到剑宗长老那句话：为了李夫人想要弑师，她便不愿杀他了。但她转念间忽又想到了剑宗长老侮辱李雅的那些话，她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啪啪”她轻轻击了击掌，一路随行的梅剑便出现了。

李琦轻轻道：“你把他们的脑袋收好了，我得带去黄山祭拜母亲。至于他……”她指了指皇甫高，“我已废了他的功夫，你之后把他的舌头缴了，我再不愿意听见有人把我母亲的死亡当成谈资……”

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垂，沉默片刻又道：“就这样吧，之后的事去了黄山再处置，想来让他在我母亲墓前跪一辈子，方能恕罪。”

梅剑不敢不从，应下之时，从殿内四角便又走出了八名侍女，人人手中托着一木盒盛装石灰的方盒。见状，梵清惠的眼睛便若有所思地眯了眯。

李琦却是转过身来，目光从宁道奇身上一扫而过，便落在了梵清惠身上，她侧头道：“你是慈航静斋的梵清惠？”

梵清惠一愣，随即双手合十，施礼道：“正是贫尼。”

李琦笑了起来，她似乎发现了自己笑容里带着的力量，在杀过那么多人后，她竟也开始有点喜欢笑了：“说起来，当年这华山老儿不杀我，我还得谢过梵仙子……”

梵清惠的脸色僵住了。

李琦还在叹道：“但李家灭门之事源自仙子私心，虽不知仙子当年留下李琦性命是为何，但我李家一百六十余口的性命却不是我一人独活便能抵消的……”

梵清惠的眼底已经流露出了惊慌：“女施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琦笑道：“哪里有什么误会？当年屋顶上的那个不是你吗？”

梵清惠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察觉到了宁道奇怀疑的神色，但她不能承认。她怎么能承认？她好不容易能凭着华山之事立起自己的声望，怎么能在眨眼间也沦落到华山派的境地？

“施主必是被人蒙蔽了，贫尼此前从未下过帝踏峰。”

她微微白着脸，却是镇定道，“八年前，在下更是在闭关之中。”

李琦皱了皱眉，她本是绝代的佳人，就这么眉间微蹙，便让人忍不住想为她拂去忧愁。

梵清惠的话可信吗？她一介女流，又从未在江湖上留名，之前能让人给她颜面不过是因为她出身慈航静斋，慈航静斋一贯的好名声便也让旁人给了她三分信任。

但逍遥子的白帛之上，她的名字赫然在上。若是之前，李琦大抵还心有疑虑，不愿就此对上慈航静斋，但染血的宝剑终究多了几分戾气，既然已经有了七分的嫌疑，又何必再去求证剩下的三分？

“仙子何必多言？”

李琦叹道，“是与不是，你我心知肚明。”

梵清惠肃容道：“李施主已是认定贫尼的罪责了？既如此，施主便出手吧，但未做过便是未做过，贫尼绝不敢担下这个罪名！”

大殿外，姗姗来迟的王怜花一行人踏上主峰时，巫行云等人已经将柳烟飞带来的华山弟子清理的差不多了。

说来也是好笑，三人同门，反倒是巫行云、李秋水下手最不留情，凡是出手，必收人命，巫行云的功夫偏向霸道猛烈，所过之处，非死即伤，李秋水行如流水，不动声色便收人性命。反而是无崖子，他下手竟只是重伤，轻则内脏受损，重则经脉尽断。然而在这江湖之上，习武之人一朝沦为废人，也说不得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天青和玄枋几乎是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比起曾在江湖历练过几年的云天青，自小在昆仑长大的玄枋哪里见过如此残杀的场面？

他素来的观念里，都只有诛杀妖孽、保护凡人，但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挑战他的观念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杀，遍地的尸体，满天的哀嚎，此情此景，比起妖兽肆虐后的场景也不相上下。

“这……这……怎能如此？快住手！”

云天青一个阻拦不及，玄枋已经冲了上去。

“师兄！”

云天青大惊。

比起无知者无畏的玄枋，云天青可是知道的，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就算是修仙之人也不一定打得过。

修仙修仙，追求的是褪去凡身、成就仙道，自此与天地长寿。而江湖的武道，追求的却是破碎虚空。道不同，也无法言说高低，但比起破碎虚空后再也不见回转的高手，修仙之路似乎更为符合常人对仙神的畅想。在某种程度上，灵力也确实比内力更为精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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