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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见李卓清若有所思的样子，试探道：“这位少爷要不要来醉南乡玩，那可是京里数一数二的馆儿。”
李卓清笑了：“也是数一数二的贵吧。”
小童笑嘻嘻道：“少爷看着可不像没钱的主。”
“京里有钱人多，跟他们比起来，我的确是个没钱的主。”
李卓清想了想，道，“不过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东篱听了，脸都绿了，道：“少爷！太太还等着您回去呢！”
“要不你先回去，钱袋留下？”
李卓清挑眉看着他道。
东篱只好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李卓清经此一闹酒醒了不少，让东篱付了钱，打发走轿夫，骑着马去了醉南乡。
醉南乡和如意坊都在一处大街的末端，醉南乡更靠里些。李卓清本来以为会看到电视剧里那样各种招呼的人，结果一去了才发现门口清清静静的，真不愧是古代高雅会所，绝不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李卓清下了马，旁边轿子里的人也下了轿。那是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岁、一身青色系衣服打扮的人，脸长得倒是不错，气质和声音一样冷冷清清地，抱着琴看也不看李卓清一眼，抬脚就进了旁边的一个屋。
他身边名叫阿洛的小童一溜烟跟着过去了，走两步停了下，拉着旁边一个下人吩咐了几句，指了指李卓清，然后冲着李卓清笑了笑。
两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小童过来引着李卓清往一个院子里走，七拐八拐后带着他进了一间房，上了茶点后，请李卓清暂等会，便都退了出去。
李卓清好奇地问东篱道：“就，这样？也不让我点个人什么的？”
东篱道：“奴才，奴才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真不知道这具体流程。”
“第一次？”
李卓清嗤地一声笑了。
“这么高级的地方，的确是第一次来。”
东篱嘿嘿一笑。
李卓清便道：“去外面候着吧，应该有给随从呆的地方。我有事会喊你的。”
东篱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李卓清在屋里转了转，发现只有一个容人坐下休息的小塌，没有床，那么这就是专门提供清水服务的房间了。
他正打量旁边一个多宝阁上的摆设，就听门吱呀一响，阿洛领着换了一身衣服的他家公子来了。
“少爷，这是我家公子，于欢。”
阿洛躬身道。
于欢依然一脸冷冷清清的样子，对着李卓清微微鞠躬就算是行过礼了。他没有带琴过来，坐到桌边后，自顾自喝起了茶来。
阿洛觑了李卓清一眼，见他没生气，便道：“冒昧问下这位公子您贵姓？”
“姓李。”
李卓清冲阿洛点了点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阿洛瞥了眼于欢，犹豫了下，道：“我们公子，本来是琴师，半个月后，便要，便要挂牌了，不知李少爷是否有意……”
李卓清怔了怔，好笑道：“哦，想要寻个靠山？不过我看你家公子，不是很乐意呢。”
阿洛殷勤笑道：“我们公子就是面冷心热，李少爷您和他处多了，就知道他的好了。”
李卓清背着手，摇头：“你可找错人了，这种地方我来一次看看新鲜便好，常来我可花费不起。你是看我这狐裘斗篷名贵，以为是我那家权贵家的小少爷吧。我爹也就正六品，还是我们李家最出息的一个呢。”
阿洛眼露失望之意，他看着于欢，闭了闭眼又对李卓清道：“那，那小的就不打扰李少爷了。”
李卓清看着阿洛迈着沉重地步伐出去了，好奇地坐到于欢旁边，道：“于公子，可愿屈尊解惑？”
于欢瞥了他一眼，道：“我是犯官之后，阿洛从小伺候我的，机缘巧合下同我一起来了这。”
“你之前当琴师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挂牌接客了？”
于欢冷笑一声，道：“奸人祟。”
李卓清歪着头，看了于欢一会，道：“你这么冷静，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我既清清白白地来，自然也要清清白白地走。”
于欢道，“李少爷若无其他事，便回吧。我已经把账结了。”
李卓清有些讶然，顿了下道：“多谢。”
李卓清觉得自己这次青楼之行有点亏，就喝了两口茶就出来了，虽然并没有想要做什么的打算，但是真的什么都没做，清水至斯，也让他有点失落。
路过如意坊时，他略停了停，闻了闻里面飘来的香气，很有想进去看看的架势。东篱眼见着不对，一溜烟牵着马跑了起来，一直跑到李府那条大街的街口才停下。
两日后，东篱把查到的消息报了上来。于欢的爹，就是几个月前西北银粮遭劫一案中被砍头的案犯之一，于家也被抄家，唯一的独子没入教坊做了琴师。
于欢的爹和抢劫的劫匪认识，十几年前曾拜在同一位大儒门下。这位可怜的于大人也许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但这段旧识却彻底钉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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