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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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时间从戌吊走到润林安，是种什么体验？

不管是什么体验，蓝染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走第二回了。哪怕旁边的“监护人”武艺高强一刀两只虚，哪怕他每一道菜都做的无比完美堪称人间绝品，也让蓝染小同学有一种绝望感。

不为什么，他果然还是太天真。

“小卷毛，你今天的颠勺没有练哦。”

“……”

“算了，这些事儿先放一边，还是找房子要紧。”

林九思一路走也不是没有赚钱的，或者说他在观察了一下赚钱方法之后熟练而又愉快地选择了从黑吃黑开始起家，然后再发展思路在生活比较稳定的几个区偶尔开始宴会之类的打工工，成功把自己的厨师声望刷了一批之后又拿到了进入润林安的凭证。

是的，最后二十几个区随便你乱跑，后面的每往前一次都要有凭证。最高等级是四大家族的徽记信件什么的，其次一等是你要有灵力会读写证明你是去参加真央考试的，最后嘛，就是偷渡。

林九思带着他家小卷毛一开始还不知道，从山里绕绕弯弯走出来发现自己都已经走了一半到了四十区了。本想着也算是够安稳了要不就带着蓝染住下先来个社交圈，但是想想他还是选择一路带着蓝小染杀进前十区的好。

“你知道人最渴望的是什么么？”

“什么？力量？”

“不，是安逸。”

揉着手里的一团面，林九思瞥了眼蓝染惊讶的样子笑了：“安逸是所有人渴望的东西，你说的什么力量，权利，到最后都不过是为了‘安逸’。”

“能够让人挥手即来，能够拥有天下所有的东西，能够拥有无穷的力量——最后，归于安逸。我如果在四十区的时候留下来开一家小饭馆，然后呢？”

“然后带着你长大，永远徘徊在饭馆里，或许说得好听点是‘探寻自己厨艺的极限’，归根到底，就是安逸了，不想往前了。”

“所以你带着我来到润林安？那么之后呢？一样开店，一样安逸。”

“不，接下来安逸的可不是我。”

林九思熟练地拉了一碗面，转头看着仿佛感觉到背上一凉准备跑路的小卷毛，毫不犹豫地单手扯住他的衣领往后拖：“来吧蓝小染，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刀工了。”

“不要啊！！！！！”

如何让自己不安逸？很简单，收个仿佛是讨债的徒弟就行了。或者再退一步，徒弟不是你的徒弟，你只是自己想收，他不乐意学。

与人斗，尤其是与蓝染斗智斗勇，那才是其乐无穷。

在润林安的人看来，别的区域的人渴望来到润林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融入是否和谐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因为他们也有他们的考察范围，也有他们待人处事的方式。

只不过这一对并不是“父子”也不是“师徒”，彼此之间更像是仇人的“家庭……

有点意思。

润林安的早晨从那对……年轻人和小孩的到来开始就有点变味，并不是不好，而是好像有点好过头。

一大早就有种缥缈而又微妙的葱香味从他们家里传出，要林九思说就是这个连油烟机都没有的时代让香味飘远点去吸引人简直再方便不过了，尤其是早上随便用点油渣现场炸点油出来去煎提前一天做好的葱香手抓饼——

“我觉得有种在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感觉。我们就是住在屋里的人，外面的人窥觑着咱们的手抓饼。”

啃着手抓饼的林九思很恳切地瞥了一眼在半年内迅速成为辣椒控的蓝小染，表情有点严肃：“你觉得我们卖手抓饼怎么样？”

“你也太没出息了，说好的不是高端宴会不出手呢？”

“我靠你当这儿是哪儿呢？润林安再往里面就是瀞灵庭，一块招牌下啦砸死仨贵族，你要在吃的上面做点手脚这辈子就完了。”

“我可没觉得你有怕贵族。”

“闭嘴，吃你的饼去。”

“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在意这个？”

蓝染一口吞掉自己的手抓饼，慢悠悠地又拿了一个。这半年来他饭量见长，对着林九思也更加不客气了，反正他总觉得这货要把他训练成他口中的肌肉兄贵：“别说什么厨艺是单纯的，你从来都不在意人言。”

“但是我讨厌有人用厨艺去伤害人，而且我们身为厨师不得用手中技巧去操控人心，是底线。”

“厨艺怎么操控人心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人的胃？”

“……这不是隔壁大妈说的么！”

“那你觉得她说的对不对？”

蓝小染嘟哝了两声懒得说话，反正他和林九思撕逼吵嘴林九思永远会熟练地把他拉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然后用他更熟练的歪理邪说打败对方。

这种时候闭嘴就是最好的回应，还能让林九思美滋滋一整天，说不定能减了自己的刀工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