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碧琉璃与夜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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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了。凤王被一束照在她脸上的阳光弄醒。她睁开眼睛，才觉出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她一骨碌翻身起来，左右看看，却不见啸夜的人影，连他的马也不见了。

“这家伙，自己走了吗？”她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怅惘，自语道，“不过也好，这样就没有人来影响我了。”她想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忽然被什么硌了一下。她抬起手来，原来是地上有个闪着碧莹莹光芒的东西。她一下子就认出，那是块碧琉璃，但，是不是昨夜啸夜给她看的那块呢？她捡起来看了看，真的就是！

“他这是做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说也不说一声就撂在这儿了。这算是送我的礼物？只是偶然遇见，还不至于吧？真弄不明白啊！”凤王一边在晨光中反复地赏鉴着这块硕大又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边心里暗自想着，“不过，既然他留给我了，不要又太可惜。留着吧，当作一个纪念也好。”她自言自语道，将碧琉璃装进衣服下面的一只口袋里。

凤王离开了北境，乘着火麟凤继续向东飞去。她本来要去的，也不是这荒凉的北境，而是与天界东北方边境接壤的魔枭的国度……夜摩。在来之前，她查了一些资料，了解了一些对这个国家的简单介绍。夜摩国在魔界的东北方，是个年轻的国家，建国只有五百余年。建国时不算大，甚至常常被其他国家侵扰。可是国家的初代国王，也就是枭王，非常会经营治理这个国家，用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就把夜摩变成了一个不仅繁荣，而且强大的国家。不仅如此，在他的治理下，这个国家的领土不断扩大，到建国一百五十年的时候，已经是魔界数一数二的大国，和朱雀王的丹炎国以及白虎王的沧浪国并称为“魔界三足”，而魔枭也和另两位魔王并称为魔界“三巨头”。但所有的资料里都没有魔枭的名字，仿佛一旦提到他的真名，就会有巨大灾难来临一样。

凤王在火麟凤背上俯瞰着这片魔界的疆域。这片从北到东的魔族大地，一点也不像天界处于一片澄明的光明中，而是被一片雾一样的东西笼罩着，在那雾气中，还隐隐地透出一团团乌黑的瘴气。凤王心中不由阵阵惊诧，不断感叹魔界的凶险。与此同时，她也在想象着那个夜摩国的样子。那里是不是全都住着凶恶的魔怪妖兽？是不是全都是血腥气？是不是人人都沉溺在杀戮中？是不是也有被弱肉强食的法则逼迫得不堪忍受的可怜鬼？她越是想，越是觉得心情沉重，越是觉得心中不安。

她终于到达了夜摩国的上空。这里和别处一样，都笼罩着夹着瘴气的灰雾，从上往下望去，什么也看不清。凤王让火麟凤降落在一片密林里，将手一张，施放出一道赤红的光芒。火麟凤便被这道红光罩住，继而融在这光芒中了。凤王再将手一握，刚才那只巨大的神鸟便看不见，找不到了。然后，她在身上背的一个包袱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连帽衣服换上，格外用心地藏好淡金色的头发，又在兜帽上加戴了一只带面纱的帽檐宽大的斗笠，便向夜摩国的方向走去。

她到达的不是别处，正是夜摩国的首都夜摩城。凤王在远处打量着这座魔都。这座城市和她心中的魔都不太一样，和她在天上俯瞰所见也不一样。这里城墙巍峨，箭楼高耸，颇有威势。这儿当然也有黑漆漆的魔气，但不很凶险，更没有她所想的阴森。凤王谨慎地向前走去。

接近城门时，她停了下来，观察进进出出的魔怪都是怎样的做派样貌。她知道她不能和他们太不一样，尤其不能让别人疑心自己来自于天界。